【凌李】每次扫黄都有你(上)
一个和朋友脑了很久的脑洞,终于写了。
01
凌远第一次遇见李熏然,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。
初遇的场景很不美好。
那天正赶上局里治安科扫黄,这次的线埋了大半年,成败在此一举。
治安科上下一合计,请求派个我方人士乔装打扮一番潜入黑酒吧内部,以求里应外合。
李熏然同志只凭借长得好看这么一条,就被光荣地选中了。
特别的简单粗暴。
那天小李警官套了个骚包的紧身牛仔裤,黑色衬衫破天荒地解了两颗扣子,刘海吹到后面去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。
李熏然自己偷偷照镜子,不太敢认。
凌远开车路过的时候,正赶上扫黄收网现场。
酒吧门口乌压压抱头蹲了一地的人,李警官衣服也没换,抱臂靠在电线杆上看热闹。
指间还夹了半根烟,慢吞吞吐出一个烟圈,侧头瞄街对面的烤肉店。
饿了,想吃。
凌远也只是打眼一看,就看到了向街对面张望的李熏然。
毕竟人家确实盘靓条顺底子好,裹在这么一身行头里依然站得笔直,越发显得腰细腿长。
别克开过路边的时候,李熏然刚好转过来,滴流圆的眼睛隔着车窗对上凌远的视线。
凌远目光移开半寸,看到李熏然身后蹲着的那一地人,还有衣衫不整的人一个个从酒吧门里低着头走出来。
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,有手有脚一米八几的个子,仗着皮相好就出来做这种事。
凌远摇摇头,油门一踩去前面的路口掉头。
别克开过去了,治安科的朋友们刚好点完现场人数,收网准备回去。
李熏然要回局里换衣服,想蹭顺风车,可车里的座位一个不多。
幸好李熏然不是个矫情脾气,也不跟人家客气,长腿一撩就爬上了后箱——和刚刚被扫的涉黄人员蹲一起了。
凌远掉头回来,随意看了一眼。
发现刚才那个小卷毛弯腰上了警车。
02
蹲李熏然旁边的也是个年轻人,看到有人上车,抬了头偷看。
发现居然是个陌生面孔。
立刻向李熏然身边蹭了蹭:“嘿,哥们,没见过啊?”
李熏然一听,乐了,这明显是把自己当同道中人了。
看来今天这一身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“第一次来。”
“哦,这边效益不错的,过来做挺好,你做这行几年了?”
李副队忍笑:“好几年了。”
“那是前辈啊!怎么想着做这行呢?我看哥哥你年纪不大嘛。”
职业习惯,见到男的先叫“哥哥”,这一点李熏然刚才在酒吧里已经领教过了。
李熏然正直地顺杆爬:“可以说是小时候的梦想吧。”
做警察,确实是李熏然同志五岁起的梦想。
坚持不懈,梦想成真。
“哈?哥哥你这梦想还挺独特。”
李熏然爆发出一阵开了低音加持效果的笑声,热络地凑过去:“说说,你呢,你怎么想着做这行的?”
半个小时后,两辆警车回到警局。
治安科的同事赶紧下车拉车门,一叠声地道歉:“李副队,到了到了,不好意思啊这一路上。”
李熏然揉揉蹲久了发酸的膝盖,在一车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弯着腰跳下了车。
紧了紧衬衫领口:“刚才路上大概帮你们问了一下,蹲那边的是个未成年,车门口这两个是被骗过来的,顺着挖肯定有更大的线,等会你们记得好好审审,哦还有那个——”
不愧是刑警大队的,这办事效率,这个人能力。
治安科的同事们纷纷点赞。
03
李熏然这几天有点感冒,不严重。
但自从去年某次一个人硬生生把感冒扛成高烧,再一个人顶着大雨去医院挂了一周的点滴之后,李熏然终于在血与痛的教训中领悟到了健康的重要性。
中午午休,早春的太阳挂在天上暖洋洋。
李熏然在食堂吃完饭,干脆沿着人行道晃到了两条街外的医院,给自己挂个号开点药。
午餐时间的医院也冷清了许多。
除了急诊大多数科室都在休息,门诊大厅也就坐了几个等化验结果的病人。
凌远拎着西装外套下楼吃饭,正巧在空荡荡的医院大厅看到了昨天晚上那个年轻人——就那个穿骚气紧身牛仔裤的。
李熏然裹在黑色的外套里,揉着呼吸不畅的鼻子观察医院内部构造,很快锁定了挂号台。
凌远发现这小子今天倒是没穿黑衬衫紧身裤,简单利落烟灰色衬衫配黑西裤,一看就是随手裹上的外套,整个人缩在里面,看起来有些蔫。
穿得不伦不类,倒显得年纪小。
刘海放下来一张脸温和了不少。
李熏然已经走到了挂号处,这时候上半身微倾靠在挂号台上,下半身拉出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,反着光的皮鞋在医院干净的地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。
“您这个情况挂呼吸内科吧——”挂号台的小护士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看李熏然,余光瞟到院长下楼,习惯性地点头打招呼:“院长好。”
李熏然跟着看过来。
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。
目光,怎么说,很复杂。
他是没太搞明白,这第一次见,怎么用如此难懂的表情看着自己。
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。
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最近办过的案子,貌似没得罪过这么一号人啊。
不过警察的职业素质让李熏然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:“您好,有事吗?”
04
凌远绝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脾气。
可李熏然属于自己找事。
凌远一步三阶下了楼梯,白大褂的边角在空气里飘得虎虎生威。
走到挂号台,从小护士手里抽出李熏然的病例,垂眼看了看。
很意外,居然是呼吸科。
他还以为不是肛肠科就是生殖科。
“呼吸科上二楼左拐。”凌远叹口气,把病例还给李熏然。
“这位院长……您没事吧?”李熏然看看凌远胸口的工作牌,把病例卷成个筒握在手里。
“昨天晚上遇见你了。”凌远意有所指,顺口报了昨晚的地址:“这里,是你吧?”
那是本市有名的红灯区。
李熏然有些赧然,他当警察这么些年,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,居然这么巧被人看见。
不过无论如何都是为人民做贡献,职责所在。
人民警察为人民,不需要被表扬。
李熏然谦虚地挠挠脑后的头发:“工作,工作。”
凌远皱了皱眉毛,打量一番眼前的年轻人。
他倒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开放,对自己的工作性质丝毫不加掩饰。
同样没明白昨天才被扫,今天怎么就放出来了。
甚至那眼角眉梢都荡漾着点不可言说的小嘚瑟,怎么,你还挺得意?
看这小模样,就该抓进去多管教几天。
李熏然被看得发毛,卷着病例在掌心敲了一下,准备开溜:“我先上楼,呼吸科二楼左拐是吧?”
“下午两点开始坐诊,现在没人。”凌远淡淡道。
“啊?”李熏然低头看了看腕表,懊恼地甩了甩手腕:“那不太来得及,我下午要上班。”
凌远一听上班,眉头拧得更深。
看着眼前年轻人浑然不在乎的表情,莫名觉得心里不畅快。
“你做这一行多久了?”
李熏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,但凌远身上自带一股不容人拒绝的气质,李熏然嘴巴先于脑袋回答了人家的问题:“好几年了,大学毕业到现在。”
“我看你,和这个职业其实……”
“不太合适是吧?”李熏然秒懂,他从小细胳膊细腿,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不合适了。
“是,你没想过,”凌远盯着自己的手指,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:“没想过换个工作?”
“为什么要换?我很喜欢,可能有时候辛苦了一点……”
李熏然发现当自己说出“辛苦”二字的时候,眼前的男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点。
他试图换一种措辞,试探着改口:“也危险了一点……”
凌远的脸色已然一片阴沉。
危险?做这行还能做到危险。
年轻人,会玩。
“您没事吧?”李熏然小心翼翼。
凌远摆摆手。
冷静下来想想确实不关他什么事,自己选择的路,怎么走下去都是自己的事。
凌远平时对大多数事情持疏离客气的态度,给予恰到好处的关心,但这点关心几乎都是点到为止。
今天是绝对的反常。
大概是这么干干净净一个人,怎么想怎么可惜。
李熏然打了一个打喷嚏,低头在外套口袋里翻纸巾。
“感冒了?”
“啊,是,可能着凉了。”昨天晚上穿得太少,衬衫扣子都不让系。
凌远扫一眼李熏然发红的鼻尖和呛红的眼圈,无奈道:“来说说什么症状,不严重的话我给你看看。”
这一天,凌院长站在一楼门诊大厅目送李熏然踩着午后温柔的阳光汇入人流。
他在病例的封面上看到了年轻人的名字,名字起得倒是干净。
名字干净有什么用。
凌远看着李熏然在街角转了弯,转身上楼回了院长办公室。
结果整个下午,李熏然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各个角度频繁出现在院长的脑海里。
凌远合了眼前的书,叹口气。
年轻人啊,年轻人。
05
凌远给李熏然开的药,小李警官看了看说明书,副作用有嗜睡,所以上班时间没敢吃。
他们最近跟一个案子,大家都忙,连着天的加班,人手正不够。
李熏然强打精神坐办公室,一杯一杯的喝热水。
热水疗法没什么用,最后还是闹了个头昏脑涨。
李熏然懵着坐在办公室,眼睛紧盯电脑屏幕,一分钟也看不过一行字。
坐他对面的小警察几次三番打量副队的脸色。
终于在李熏然整张脸红到不正常时拿钢笔戳了戳对面的手肘:“副队,你是不是发烧了?”
“嗯……嗯?”李熏然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,显然是没听懂。
烧得通红的眼睛看得对面的小警察一个激灵。
我类个去这样的副队有点好看啊!
眼圈红红的眼睛湿湿的……
好了快住脑!
“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?”小警察勇于发扬同事情。
“不行,晚上要开会。”李熏然揉揉太阳穴,站起来准备去接今天下午的第五杯水。
结果两腿发软眼前一黑,扶着桌子缓了几秒,才又回过神来。
“你下午回去休息,晚上再回来呗,又不差这一会。”
李熏然确实撑不住,交代过工作之后请假回家。发着烧不敢开车,只能打优步。
关了门蹬掉皮鞋就往床上爬,爬到一半,想起药还没吃。
只能光着脚再下来。
李熏然把胶囊一颗一颗摁出来的时候,又想到了今天中午那位帅到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院长。
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李熏然晃晃发晕的脑袋,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。
似乎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都不对劲,又似乎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。
病人的思维混沌,这点疑惑很快又被抛到脑后。
李熏然就着温水吃了药,迷迷糊糊把自己揉进大床里,闭眼睡觉。
可怜生病的人睡觉也不踏实。
李熏然裹着被子昏昏沉沉做了个漫长又奇妙的梦。
梦里全是那位姓凌的院长先生,也不说话,就是花样看自己。
面色不悦,一言不发。
仿佛自己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,必须立刻马上承认错误。
搞得小李警官在梦里也很糟心。
我不就当个警察吗,招谁惹谁了。
等李熏然撸着湿溻溻的刘海从床上坐起来,已经过了下午五点。
清醒前的那个瞬间眼前还是凌远的脸。
捂了一身汗,神清气爽,心情随之大好。
李熏然对着镜子抓了两把头发,套一身干净衣服。
余光瞄到洗漱台上摆着落灰的homme香水瓶,拿起来在手腕耳后洒了洒。
李熏然以前也是个活得细致仔细的人,后来入了这一行,每天忙得脚不沾地,累起来坐着都能睡着。
从此在糙汉和局草之间不断切换。
06
车在警局,李熏然只能再打车回去。
可是正赶上下班高峰期,优步叫了几次车都是无人接单。
他正愁着,面前慢悠悠停了一辆别克。
大概这就是缘分。
车窗摇下来,脱了白大褂的院长大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面无表情表示关怀:“去哪?”
“啊?”李熏然又看一遍无人应答的优步,给手机锁了屏。
“这时候打不到车,你去哪?”
“我,我上班!”李熏然反应过来对方是有意给他顺风车,赶紧两步跨到马路边。
“你下午不是……”
你下午不是上过班了吗。
真是敬业。
“加班,”李熏然嘿嘿笑:“您也知道我们这个职业,经常加班,你们也是吧?”
凌远抿着唇角没说话。
李熏然同志机警地察觉到凌远有捎他一程的意思,扒着人家车门继续笑:“院长你看方不方便——”
“上车。”
李熏然立刻拉了车门钻进去,扣着安全带嘴里一连串的谢谢。
顺便抱怨了一番本市过于拥挤的交通高峰期。
他扣安全带的时候向凌远那边偏着身子,毛茸茸的头顶隔着一层薄衬衫蹭到凌远身上。
院长搭到方向盘上的手又放了下来。
“李熏然。”
李熏然嗯了一声,摸出手机给同事发消息,表示自己路上耽搁了点时间,恐怕要晚一点。
凌远看他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敲来敲去。
“我再问一次,你有没有想过,换一个工作?”
凌远顿了顿,声音尽量温和:“当然,我并不是想要干涉你的人生,只是你还年轻,许多事情想回头还来得及。”
李熏然有点懵,眨着眼睛抬头看凌远。
他整个人还弓着身子倒腾安全带,这个角度抬头,凌远看见两个大大的圆眼睛直勾勾地对着自己。
“没想过,我觉得很值得。”
小李警官生活里算是好脾气,活到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坚持的事,如果非要说,当警察算一件吧。
小时候想做这行,那是每个小男孩都有过不切实际的英雄梦,拎着个水枪也想拯救世界。
长大了真正从事这个行业,才发现随之而来的责任感和成就感比年少的梦实际许多。
不够光鲜,但是真实。
凌远目光复杂:“你还年轻——”
“当然,我们这行很大程度上可能确实是在吃青春饭,”李熏然打断他:“等年纪上去体力跟不上,让我往下退我也没意见。”
凌远听到“体力”两个字,垂了眼睛抱臂看李熏然。
这么直白啊。
顺便从专业医者的角度研究了一番李熏然的脸色,意外发现小孩儿的肾功能似乎还不错。
不愧是年轻。
李熏然的手机响了,是同事回过来的消息。
“今天晚上会议取消,领导给放假。副队你不用回来了,在家好好休息。”
凌远琢磨着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,才让李熏然这么大反应。
“不管怎样,今天晚上别去了,”凌远努力放缓语气:“好不好?”
李熏然把手机揣回口袋里:“嗯,刚才同事发消息,说不用去了。”
凌远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。
“那我先下车了,谢谢院长。”
07
李熏然并没有成功下车,因为凌远担心这小子不老实,过一会又跑去“加班”。
毕竟从过往的表现来看,李熏然十分“敬业”。
凌远请李熏然去家里吃顿饭。
他隐约记得在某本科普读物上看到过,缺少家庭温暖的孩子容易走歪路,然而这样的年轻人也容易回头。
只要补全他们缺少的那一部分,他们很容易回归正常的生活。
那不如带他回家吃顿饭吧。
也免得一个盯不住,这家伙又去加班。
李熏然就这样糊里糊涂跟着凌远回了家。
他发觉这位先生说话有着不容人抗拒的从容,礼貌妥帖,温和得体,但就是让你无法拒绝。
转眼间已经拘谨着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,犹豫着要不要从眼前的大果盘里摸一片苹果吃一吃。
厨房里传来凌远丁零当啷剁排骨的声音。
听这手法,手艺一定不错。李熏然在心里默默给凌远加了一分。
转念想到为什么要给人家加分。
又不是恋爱养成系统,分数够了就可以攻略主角。
凌远吃饭很健康,荤素搭配合理,他胃不好,吃东西也克制,每道菜夹几筷子。
李熏然同志吃饭的架势看起来也不错。
神奇之处在于他可以凭优雅礼貌的姿态行风卷残云之实,凌远一个不注意,眼前一盘咕咾肉就只剩了半盘。
“这个太甜,别吃太多。”
“唔。”李熏然悻悻放弃咕咾肉,遗憾两秒,筷风一转又去进攻藕夹。
“饿了?你不说我刚才都没看出来,以为你吃过了。”凌远看他吃饭的样子,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还好,”李熏然有点不好意思:“干我们这行都扛饿。”
说的很对,经常筷子一扔就往警车上跳,下一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。
然而,凌远又沉默了。
李熏然咬着藕夹很崩溃,刚才又是哪句话说错了?
还是专心吃饭最安全。
凌远看着眼前动来动去的头顶,再一次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年轻人怎么就一门心思往歪门邪道上走。
走得昂首阔步,走得义无反顾。
自己劝了几次,还是没有一点要回头是岸的意思。
“李熏然……”
“嗯?”李熏然嘴里含着一大口饭,腮帮子处鼓起一个动来动去的小包。
“你的家人对你的工作怎么看?”凌远放下筷子,向后靠在椅背上。
“他们啊,跟你差不多吧,觉得太辛苦。”
“那你不考虑考虑他们的心情?”
“他们现在觉得还不错,我喜欢嘛。”李熏然咬着筷子尖笑。
凌远对李熏然这个笑实在是没什么抵抗力。
默默给他舀了一碗汤,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。
“喝点汤。”
他们吃完饭的时候,窗外开始下雨。
早春南方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,气温不稳定,到了夜里又冷了。
李熏然穿着衬衫,靠在沙发上不自觉地出神。
他有些烧,眼眶胀得发疼。
凌远走过来用手背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:“发烧了,药吃了吗?”
“下午吃了。”
“回去记得再吃。衣服穿上,我送你回去。”
李熏然抬头,看见凌远给他递了一件外套。
“你明天上班吗?”李熏然接过来穿上,被陌生的味道彻底包围。
“上。”
“我也上,那我洗了明天送到你们医院去。”
听闻那句“我也上”,凌远难得缓和的脸色再一次不好看了。
非常不好看。
李熏然缩缩肩膀,这当医生的,还真是喜怒无常。
一句话也不敢说,老老实实跟着凌远出了门。
车开到李熏然家楼下,警察先生裹着外套准备下去。
凌远喊住他,犹豫片刻,还是认真叮嘱道。
“你发烧,今天晚上千万别去加班了。”
“诶,知道啦。”
08
凌院长第二天上班上得颇为不安心。
一想到李熏然也在上班,时隔多年终于再次感受了一番什么叫做坐立难安。
09
快到中午的时候,医院门口潇洒地停了一辆警车。
早上队里组织去开会,中午才回来。
李熏然穿着警服从车上跳下来,回头跟车里的人打招呼:“等我三分钟,送个东西马上下来。”
一位警察先生走路带风进了医院大门。
挂号处的小姑娘目瞪口呆。
“哎这不是昨天那个,那个——”
“哪个哪个?”
李熏然在她念叨到第四个“那个”的时候,脚跟一并站在了姑娘面前。
“麻烦问一下,你们院长办公室怎么走?”
小姑娘茫茫然看一眼李熏然小臂上搭着的那件外套。
眼熟,院长的。
在心里默默放了个大烟花。
特别爽。
“楼,楼上,上去右拐,门口有、有牌子。”表面很矜持。
“谢谢。”
李熏然拎着外套上楼,皮鞋踩在瓷砖上响得清脆。
挂号台的姑娘愣了三秒,如梦初醒,用手肘撞撞身边同样如坠梦中的同事。
“院长人生第二春?”
“卧槽,有点配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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